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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和模式将乡村建成城里人羡慕的地方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2月10日11:01  新浪环保

  主持人宋英杰:我觉得每个人可能都有不同的理解,当您谈到您就是一个农妇的时候,眼神里是有快乐的,但是有人说他们对您所描述的那种生活方式已经崇尚了许久,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我能够过上那样的生活吗?

  廖晓义:为什么要丢掉自己的智慧去重复别人的错误呢?现在整个西方都充斥着社会危机、精神危机、生态危机,连经济都危机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重复那种必然发生危机的错误呢?更重要的是,大家想一下,我为什么要为了把自己变成一个消费机器、生产机器而丧失做人的快乐呢,我们做人的喜悦和健康,难道不重要吗?我们为什么为了别人的标准而丢弃自己的幸福呢。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人活一辈子,什么是高品质的生活?喝的水是安全的、吃的食物是从土壤里长出来的,而不是化学合成的,呼吸的空气是清新的,这难道不是高品质生活最基本的要求吗?

  主持人宋英杰:您进行的乡村模式实践就是“乐和”,您在说服巫溪县县委县政府的时候采用的是怎样的方式呢?

  廖晓义:从中央十六大报告提出生态文明理念和战略的时候起,各级政府官员里都有人在关注和寻求一种落地模式。我去彭州时,因为刚好是灾后重建,反正要建,那就不要再重复不可持续的建筑、生产和生活方式,这也是特别容易得到认同的道理,所以当时彭州的从市长、书记到镇的官员都很支持,得到红十字基金会的300多万元的资助后我们就开始建了。我觉得一种幸福的和自然和谐、身心和谐的生活方式是大家都欢迎的,至于巫溪县政府压根就不是我去说服的,是他们邀请我去的,他们本来也就在做生态文明的实验。我去哪里还因为那是我的家乡,是我的祖先生存的地方。

  主持人宋英杰:在彭州,有了这个项目和这笔钱,就相当于是在地震后一张白纸上画一个最新最美的图画,您觉得在这个模式中,新和美体现在什么地方?“乐和”乡村和我们平常所见的普通乡村有什么差别吗?

  廖晓义:其实中国原来广大的乡村过的就是一种个群相和、身心相和、天人相和的生活,但是我们却以为那种生活是落后的。这并不是说乡村不要发展,而是在发展中一定要尊重和保护这样一种个群相和、身心相和、天人相和的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在这个基础之上再来讲发展,而不能以毁掉它的方式来讲发展。    当谈到乡村的时候,可能价值判断的标准是西方的美元,就是看他有没有冰箱、有没有车,都是物化的东西,而不是计算乡村的乡土、乡脉、乡情,不将环境和文化计入其中。城里人花多少钱才能买到高品质的水?花多少钱可以买到从地里长出来的粮食?买到新鲜空气?这些是很值钱的,但是工业文明的价值体系里没有计算这些,这是很不公平的,也是很荒谬的。我们认为乡村的价值应该综合来计算,在此基础上发展。

  大坪村因为有很多林场,老一辈人种的树,原来建的房子都是榫卯式的,这样的房子只剩下两栋,还都没有倒塌,其他的瓷砖房都垮了。我们再建房子,是建瓷砖屋呢还是那种传统的川西民居的房子呢,后来村民选择了后者,重建了生态民居。对于其他乡村来讲,很多老房子的土墙是冬暖夏凉的,很漂亮也很美观,但是很多已经被拆掉了,人们建起了不节能、又难看的所谓的现代瓷砖建筑。乐和家园的建筑理念是使用于广大乡村的,在这些乡村建房时希望建设生态民居,对于许多已经建成的各种各样既不节能也不美观的房子来说,只能在此基础上改造,总不能把这些房子拆掉了重建。但是仍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说垃圾分类、污水处理,建设小型污水处理池、建沼气。千万不要在乡村普及冲水马桶。水资源本来水就稀缺,为什么还要学城里人做冲水马桶,把宝贵的农家肥冲掉污染土壤呢。厕所与沼气池连接,减少对农药化肥的使用,恢复地力,发展循环农业,或者通过耕读游艺的综合产业,提高农产品的附加价值。

  当然可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乡村共同体建设,就是让村里人结合起来,组织起来,成立生态协会或者经济合作社,再和一些外来的社会企业、公益组织一起,与村支两委原有的基层组织形成联席,在联席基础上保持政府主导作用,让更广泛的社会力量参与进来,这就叫生态社会建制。总之生态文明的生态经济发展、生态保健养生、生态环境管理和生态伦理教化,在任何乡村都是可以做的,在任何城市社区也是可以做的,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乐和社区”一样,在这个社区里大家选择健康生活方式包括逐渐实施垃圾分类,当然垃圾最终的处理一直是个问题,这就不是居民能够解决的了。

  主持人宋英杰:是的,垃圾分类在中国的推进是非常艰难的。

  廖晓义:这也是让我很想叹气的事,记得1995年我回国的之前,一位美国朋友告诉我,说在中国搞垃圾分类是很难的。在美国,这位朋友搞了20年了,垃圾分类的比例也就占所有垃圾的30%不到,我说不可能啊,我一直认为中国人垃圾分类是有传统的,在我小时候,牙膏皮、橘子皮都是要拿去回收的,炉灰回收再做建材,骨头是骨粉的原料,泔水是喂猪的,中国人有这么好的传统,美国人没有这些传统嘛。但是没有想到,现在中国的垃圾分类连美国都不如。从开始推动垃圾分类到现在已经15年了,再过5年,我们的垃圾分类率能达到30%以上吗?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的核心还是我们把文化自觉丢失了,错误地认为美式的就是好的,都按照他们的那套模式去做才是福祉,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有文化自觉,有自觉才有自尊,有自尊才有自强。只有这样,我们的民族才真正走上了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并不是说我们的传统我们的历史尽善尽美,就像一个人会生病一样,我们的传统社会也会生病,但是她仍然有着自我康复的能力,大病了以后自己又修复过来,所以我们的文化能够一脉相承五千年,并且可持续地发展。但是很可悲的是,近代在大病的时候有几乎是摧毁性的外来势力的进入。就像《阿凡达》的故事一样。《阿凡达》毕竟有一个好结局,侵略者回到了他们即将毁灭的星球。我看完这场电影想到的是它的下集,《阿凡达》的作者没有或者不便展示的下集,也许下集应该中国人来做,下集是什么?这些侵略者、大公司,这些控制了政府、军队、科学家的大公司仍然要去毁灭那个星球,第一场战役失败后他们并没有甘心,于是就在所谓的高智商智库咨询的鼓动下,实施另外一个战略,这次不带一枪一马、不带一兵一卒,也不带声光电器,就成功地说服了那里的土著人亲手砍掉了自己的神树,这就是发生在中国的故事,也是发生在世界的故事。

  主持人宋英杰:所以我们需要共同来警示《阿凡达》可能的悲哀结局。

  主持人宋英杰:您在美国学习过,如果将西方的生活方式与中国的进行对比,我觉得可能优劣看得非常清楚。有一个口号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乡村可以,您很快乐地推广乡村乐和模式,这种模式在城市是不是也可以推广?加快城市化进程是总体趋势,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面临着离开原有的土地来到城市,生活方式也会有改变。

  廖晓义:我不想对“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做负面的评论,我想说的是“乡村让生命更真实”。

  主持人宋英杰:那么这两个口号是不是都不完美的?

  廖晓义:从一个小乡村来讲,我们现在做的彭州乡村项目,其实是希望让乡村变成农村人安居乐业的地方,变成城里人返璞归真的地方,变成既有城市文明的元素又没有城市病的地方。一个乡村或者小镇,当它有了一般的公共服务、基础建设和一定的经济指标的时候,它已经具备了城市文明的功能,同时它还具有城市文明没有的东西,比如青山绿水、乡亲乡情,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离开乡村呢。

  主持人宋英杰:对于决心离开乡村进入都市的年轻人,青山绿水可能很难吸引他们。您不仅了解中国,还了解西方,城市和乡村您又都生活过,对于那些可能在都市中生活的来自乡村的年轻人,您认为他们应该注意什么?他们中的很多人最终可能不会回到乡村生活了。

  廖晓义:但他们也很难融入城市!这是个现实。我想说的是另外一种可能,城里人可以到乡下去啊,比方说我,我是城里出生、城里长大,我那么热爱乡村,所以我回去了,并且待下来不走了,我不会离开乡村了,跟我一起的还有十来个大学生,他们也是城里生、城里长的,他们也爱上了乡村,在乡村他们看到了城里所没有的东西,也得到了城里有的东西,他们免于受城市病的困扰。

  我在想,如果我们这个小分队是可行的,更大范围的队伍应该也是可行的。像一些老同志,55岁退休了也可以回到乡村。且不说走不进城市的年轻人可以回到乡村去建功立业,就算是那些城里长大的孩子也可以到乡村去,乡村有什么?乡村真的是个广阔的天地,这里不止是一个返璞归真亲近自然、体会泥土和阳光,补生命的一课的地方,而且乡村真的是未来生态文明的生长地。在乡村,可以发展的产业很多,比如养老产业、养生产业、国学、教育、培训、还有手工艺和创意产业,有很多产业是可以做的,对于年轻人以及不那么年轻的人,乡村真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地方。

  十七大报告提到的生态文明,我不认为在城市里可以全面实现,能够全面实现的地方恰恰是在乡村。比方说环境,你想把城里人的房子建成会呼吸的生态房子多难,可是在乡村就简单多了,还有沼气这类可再生能源的选择,有垃圾分类和污水处理。在城市中实现产业转型也很困难,可是在乡村很多生态产业的发展都是很有潜力的,生态保健和养生在乡村也更容易实现。乡村的文化、伦理和近天惜物的理念更容易保存。从社会组织讲,乡里乡亲更容易黏和成共同体,很有亲情的生活也是可以实现的。生态文明的五个系统,不管是生态文明建制、生态经济发展、生态保健养生、生态伦理教育还是生态环境管理,恰恰整个生态文明是完全可以从乡村生长起来的,而且是从中国的乡村生长起来的。

  为什么是中国的乡村?中国乡村是在农耕文明的大国而且有着久远历史的乡村。我到过很多国家,拍了很多片子,比如说美国小农场,美国有农场,但是没有农村,有农业,但是没有农艺,有农场工人,但是没有农人。我们理解的“三农”一定是农人、农艺和农村,在此基础上创造的文明,这样的文明能够给城市文明带来很多意义,改变城市生活,在生态文明的路上唯有乡村能够引领城市。乡村在工业文明中是落后的,但一转身就是领头的。

  主持人宋英杰:以生态文明的视角,我们可以重新审视从前的那句话,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它不仅有青山绿水,有乡里乡亲,还有可以接地气的各种产业和对城里人有吸引力和感召力的优点。

  主持人宋英杰:您刚从农村来到北京,您觉得从空气的角度看,城市怎么样?

  廖晓义:当然没法和乡村比了,我从巫溪县过来,那里有清澈见底的水,空气又是那么清新,那里的人也很亲和,不管是从百姓的民风还是从政府的团队,都让我有回家的感觉,有归属感,也特别有信心。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希望少说一点、少到国际场合去跑一些,而是在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县做些事情,尤其是有这么多的同行者。这些同行者,不管是社会爱心人士也好、公益益组织也好、政府团队也好,乡村民众也好,都让我对于新文明、新公益、新人类在中国、在中国的乡村的生长充满信心。

  主持人宋英杰:我们为您的信心鼓掌和祝福,而且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和您一起分享您在农村所体验到的美和幸福。同时,我们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关注环境、关注气候变化,不仅仅是从数据的层面、技术的层面,而是能够从道德的层面、文化的层面和生活伦理的层面,一起去关注它和体验它。

  廖晓义:我觉得乡村对于城市的意义在于,它能够提升城市的生活质量。乡村就像城市的肾一样,如果把乡村毁了就是一个缺肾的城市,不可能美好。再有一个,乡村能够为城市提供安全食品,如果没有健康的食品,生活既不美也不好。城里人要放松,要返璞归真,乡村也是个不错的地方。遇到大的灾难,乡村能够接纳、化解或者说减缓城市人为灾难的地方。所以,乡村对城市的直接意义太重大了,无论如何要守住乡村、要留住乡村,这是一个价值问题,也是生存问题。何况乡村可以不完全按照西方的城市化走,中国人要有自己的城市化道路,就是在乡村建设基础上的小镇发展道路,就是要让乡村具有城市文明好的东西,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但是又避免城市病。农耕文明不是西方的城邦文明,商业文明,中国的农业人口占了很大的比重,五千年文化要走一条新的发展之路,就是在乡村建设基础上实现城市文明的基本指标,但不照搬西方城市文明的模式,把一个一个乡村建成让城里人羡慕的地方。

  主持人宋英杰:我觉得这句话特别重要,让城里人羡慕才能使得农村有一种繁荣、有一种壮大,要让想去乡村的人找到适合他的生活方式,他才能向往乡村。

  廖晓义:还想表达一个是,如果“留住乡村”是呐喊的话,我还想表达一个呼吁,就是“回到乡村”,更多的城里人下乡去,不光是去体验乡村的生活,而且一起为我们的新文明在中国、在中国的乡村实现尽一份力量!不妨把这个场合作为一个招募的平台,我们需要很多的年轻人、中年人、包括老年人一起回乡,一起在中国的乡村为世界作出样板的一个新的文明,就是生态文明!最后还有一个邀请,邀请有意的朋友们,在明年开春以后,去我说的彭州的大坪山、去重庆的巫溪县,去看看!恭候大家!

  主持人宋英杰:非常感谢廖大姐,同时也感谢各位网友的关注和倾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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