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南方比北方更难熬。今年全国平均气温创近28年来最低，南方供暖问题再次成为焦点。南方供暖是能耗巨大的浪费工程吗？除了集中供暖外，是否还有其它行之有效、成本合理的解决方案呢？欧洲能源管理师、中德可再生能源合作中心主任陶光远和自然之友副总干事张赫赫昨天就这些问题回答了网友提问。

　　是否采暖取决于生活水平

　　陶光远认为，在冬季温度达不到20度的情况下，是否采暖取决于生活水平。过去，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低，在计划经济时代，黄河以北工作场所和住宅均采暖，南方所有建筑不供暖，这其实是一个与当时人民生活水平相适应的标准。在中国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在经济发达地区已经超过1万美元的情况下，这个标准早已不适应。

　　随着国民物质生活条件提升，大家对于能耗、特别是建筑能耗的刚性需求也快速增长，如果能配合一些好的规划，是可以实现全国供暖的。比如德国已经做了计划，并开始实施：到2050年，德国全部建筑的采暖总能耗减少到只有2000年的20%。

　　所以，首先应该做建筑节能改造，而后在建筑采暖能耗需求低的情况下，做成本很低的采暖供应模式。按现在德国的被动房建筑(Passivhaus，也可称为超低能耗建筑)标准建造的建筑，采暖能耗只有既有建筑采暖能能耗的10%左右。例如，秦皇岛的“在水一方”，就是德国能源署为中国的开发商按德国的被动方标准设计的，就不需要现在普遍采用的热力厂供暖模式。

　　未来可采取何种取暖模式

　　陶光远认为，南方要采暖，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建造节能的建筑，即：在南方建设不仅夏季节省空调能耗而且在冬季也节省采暖能耗的建筑。建筑物采暖能耗的高低，决定了采暖模式；如果采暖的能耗较低，就可以采用建筑改造措施成本较低的模式供暖。

　　解决南方的室内温度，不能照搬中国北方，南方不利的条件是：现在的城市和建筑缺乏采暖的基础设施；南方有利的条件是，采暖能耗需求比北方低，可以选择的采暖模式比北方多。因此，应该根据中国南方的条件规划设计性价比最好的采暖模式，要因地制宜。

　　张赫赫认为，对于舒适的居住环境的追求是正常的人居需求。当然，舒适的尺度和解决方案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还是有必要拿出来讨论的。除了把现有的建筑节能做到位之外，采用新能源的形式来满足供热或者制冷的需求值得鼓励！

　　若不供暖该如何应对

　　陶光伟建议使用空气源热泵(冷暖空调本身就是热泵)。应急的土办法，用炉子烧大量的热水，用带盖的桶装上热水作为土暖气。另外，南方的很多住宅有很大的开窗面积，造成冬季大量热流失。

　　张赫赫通过在北京的实践发现，成本低的办法是用厚重的窗帘，而且是垂直托地的那种，可以阻隔一部分热流失；再有，就是双层玻璃断桥铝的窗户，也是保温利器。如果整个建筑物的采暖不能统一解决的话，如果燃气又太贵，地热膜、辐射采暖器是可选的替代办法。

　　附：微访谈“南方供暖有无必要”实录

　　网友：追求温暖舒适的生活是每个人的权利，但我觉得南方供暖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涉及到很多问题。首先“南方”的概念太大，请问是否应该细分一下？换句话说，“供暖线”是否应该在与经济发展相匹配的条件下科学合理地向南推移？

　　专家：标准只应该有一个：舒适的室内温度，摄氏20度左右。

　　网友：为什么给北方供暖就是理所当然给南方供暖就说是浪费呢？能给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吗？

　　专家：咱先别一下就南北对立，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过去，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低，所以在计划经济的时代，做了黄河以北工作场所和住宅均采暖。南方所有建筑不供暖，这其实是一个与当时人民生活水平相适应的标准，在中国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在经济发达地区已经超过1万美元的情况下，这个标准早已不适应。

　　但北方的集中供暖系统早被建筑节能专家批了，不论建筑质量、节能性能如何，供热机制一刀切，结果化石能源没少烧，温室气体和污染物没少排，可家里还是热不起来；有的家庭却热得要命，还要开窗通风降温。这经验南方地区要借鉴。

　　网友：我想知道其他同纬度国家有集体供暖措施吗？应该可以借鉴一二的吧。

　　专家：在冬季温度达不到20度的情况下，是否有采暖取决于生活水平。

　　网友：中国承诺碳排放在现有基础上减少40%以上，中国石油储备距国际安全线相距遥远，中国电力供需缺口每年1月份的时候往往达到3000万千瓦左右，您认为中国的能源现状能否支持全国人民享受20摄氏度的冬季室温？

　　专家：随着咱们国民的物质生活条件提升，大家的需求也快速增长，对于能耗、特别是建筑能耗的刚性需求那更是不用说。但如果能配合一些好的规划，也是可以实现的，比如德国已经做了计划，并开始实施：到2050年，德国全部建筑的采暖总能耗减少到只有2000年的20%。

　　所以，首先应该做建筑节能改造，而后在建筑采暖能耗需求低的情况下，做成本很低的采暖供应模式。按现在德国的被动房建筑(Passivhaus，也可称为超低能耗建筑)标准建造的建筑，采暖能耗只有既有建筑采暖能能耗的10%左右。例如，秦皇岛的“在水一方”，就是德国能源署为中国的开发商按德国的被动方标准设计的，就不需要现在普遍采用的热力厂供暖模式。

　　南方要采暖，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建造节能的建筑。即：在南方建设不仅夏季节省空调能耗而且在冬季也节省采暖能耗的建筑。建筑物采暖能耗的高低，决定了采暖模式；如果采暖的能耗较低，就可以采用建筑改造措施成本较低的模式供暖。

　　既让室内温度舒适，改造费用又少，能耗费用又低，就是所有与建筑采暖和节能有关的机构和人员的责任。

　　网友：南方空气湿度大，是否影响供暖效能，与北方相比，相同条件下，是否消耗更多能源？

　　专家：答案是否定的。湿度大只是在空调制冷时造成能耗大，因为要将空气中的蒸汽凝结成水，要大量的冷。

　　网友：供暖厂房和管道等基础建设是不是很费钱？

　　专家：在今天的技术条件，在南方像北方这样，用热力厂和城市管道供热就太愚蠢了。

　　网友：学校的各种限电要求，连暖手宝都用不了，宿舍构造更是无话可说，一面墙、两扇窗，门还是玻璃+铝合金的。整个宿舍和室外就只隔着一面玻璃而已。集中供暖这种事情在学校实行，大概没什么不合理的吧？受益人群多，设施建构可以放在寒暑假。

　　专家：我觉得供暖和给建筑做节能保温这两件事不矛盾的。在北京，很多房子是有集中供暖，可还是会冻人，就是因为门窗漏风冷飕飕。所以，在呼吁让学校集中供暖的同时，也要让学校修缮老的校舍呀！

　　网友：北方的传统集中供暖又日益暴露出各种各样的缺点：供暖管道老化、纠纷投诉频现等等，未来南方、北方的取暖方式将会是什么样的发展趋势？

　　专家：解决南方的室内温度，不能照搬中国北方，南方不利的条件是：现在的城市和建筑缺乏采暖的基础设施；南方有利的条件是，采暖能耗需求比北方低，可以选择的采暖模式比北方多。因此，应该根据中国南方的条件规划设计性价比最好的采暖模式，要因地制宜。

　　网友：对北京平房区采暖“煤改电”有何看法？觉得这是相当浪费能源的做法，而且一定程度上只是污染转移，政府还要投入大量资金用于补贴这些居民的电价。

　　专家：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无奈之举，应该配合建筑节能改造。不能说是污染转移，因为大电厂的尾气中所含的污染物，比不经处理的煤炉的尾气低不止两个数量级。

　　网友：修订建筑规范，提高建筑本身的保暖性再辅之以自主供暖才是根本解决之道吧？

　　专家：标准是最低要求。建筑作为一种商品，一种服务，应该跟着人们的需要走。人们要求的是舒适的室内温度。采用经济效益好、成本低、因地制宜适合南方采暖条件的采暖模式和节能建筑是对政府、房地产开发商、设计院和节能咨询公司的责任。

　　网友：南方有必要供暖，但是首先要在新能源发展方向上进行创新，比如说利用地热资源，利用热电厂循环经济下来所消耗掉的那些热水的资源，在节能的前提之下，为房间供暖。这就带来成本的问题！政府还需规划！

　　专家：我想对于舒适的居住环境的追求是正常的人居需求。当然，舒适的尺度和解决方案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还是有必要拿出来讨论的。除了把现有的建筑节能做到位之外，采用新能源的形式来满足供热或者制冷的需求值得鼓励！

　　首先是建节能的房子，房子要建得好，基本就不用采暖。德国的冬季跟北京一样冷，但2020年的对新建建筑的标准将规定采暖零能耗——基本零能耗。

　　网友：如果不供暖，南方人该怎样取暖？用取暖器不也有能耗问题么？湿冷的冬季老人家最难过。

　　专家：使用空气源热泵(冷暖空调本身就是热泵)。应急的土办法，用炉子烧大量的热水，用带盖的桶装上热水作为土暖气。另外，南方的很多住宅有很大的开窗面积，造成冬季大量热流失。我们在北京的实践发现，成本低的办法是用厚重的窗帘，而且是垂直托地的那种，可以阻隔一部分热流失；再有，就是双层玻璃断桥铝的窗户，也是保温利器。

　　网友：请问(除空调之外)自采暖目前有哪几种方式？

　　专家：如果整个建筑物的采暖不能统一解决的话，如果燃气又太贵(不过每立方米20元可真有点不可思议，恐怕是全球最贵的天然气了)，地热膜、辐射采暖器是可选的替代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