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上海3月18日专电(周琳、朱燕妮)口干舌燥就舀井水淋漓畅饮,夏日炎热便跳入山泉嬉戏玩耍。记忆中的水之清洁令人神往。而如今,过滤器、净水壶、桶装水、瓶装水齐齐上阵,却仍难以令人安心。新污染物不断出现、污水排放源头难绝、浪费用水现象比比皆是。
饮水安全是否会成为下一个“PM2.5”?全国两会期间,饮水安全也成为代表委员热议的话题。
全国工商联环境服务业商会秘书长骆建华说,如果继续施行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情况可能有所好转。但是,无论是污水处理费的逐步提高、污染治理费用的不断增多,还是城市管网改造的迫切需求以及对无污染水源地的不断追寻,供水成本的上涨必然带来饮水价格的上升。“未来居民喝水可能会越来越贵,治理水污染也会花更多的钱。”
“水担忧”改变人们饮水习惯
在还没有通自来水的年代,农民老江每天都挑着水桶到几里之外的山泉里取水用来淘米、烧饭。做完农活回来,就抄起水瓢一饮而尽,既解渴又甘甜。“现在通了自来水是方便了,可不敢直接喝了”。
“以前家附近的小池塘里鱼虾众多,中午没菜了就到塘里钓一些‘开个荤’。现在别说黄鳝、甲鱼,就连小虾米也少见了。”在上海市郊,爱好钓鱼的王先生钓了一早上还一无所获,“工厂多了,水质差了,鱼都少了”。
有关部门对全国118个城市连续监测的数据显示,约64%的城市地下水遭受严重污染,33%的地下水受到轻度污染,基本清洁的城市地下水只有3%。
对水污染的担忧,让不少人的饮水方式悄然改变,除了旅游等特殊时段,即便在日常他们也会选择饮用价格不菲的矿泉水。在上海读大学一年多的陈莽,现在隔天就会去超市买3元一瓶的1.5升矿泉水,喝的热水也是用瓶装水加热的。
杭州市民吴晓燕回忆自家饮水史说:“十多年前烧开水,后来有了家用饮水机配合桶装水,2009年时单位给员工发了净水器,安装好后打开水龙头就是直饮水。”
一些高校也开始引进不同的净化水设备。复旦泉纯水实业公司的郭师傅介绍,复旦大学在2002年开始建造光华楼时就铺设了新的直饮水的管道,通过反蒸馏二次以保障更优质的饮水。
饮用水污染物多了新种类
一些研究表明,饮用水中可能存在的污染物近几年也多了新的种类。复旦大学环境工程系的一项研究成果显示,现在对于饮用水的处理难点主要是一些新兴的污染物,主要来源于药品、个人护理品和内分泌干扰物三大类。
复旦大学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实验室董文博教授认为,目前的饮用水安全在三个方面存有隐患:一是工业污水难以用传统的生物方法去除,比如含氯的农药、多氯联苯、多环芳烃等;二是抗生素药物类,其虽然不具持久性,但用微生物方法难降解;三是在生产饮用水的环节会产生污染,比如消毒使用的氯气,会成为“消毒副产物”残留于水体。
“现在对于污水的深度处理强调的还是化学需氧量(COD)、氮(N)、磷(P)等指标的控制,对新的污染物关注较少,所以如果污水直接排放,对于周边水体存在较大的生态风险”。董文博说。
复旦大学资源与环境经济学博士生导师戴星翼认为,饮水安全的关键在农村。村镇的自来水厂加工净化的程度可能不够,打井取用的地下水尤其是浅层地下水又遭到了污染,饮水的问题比较严重。
专家呼吁落实“最严格”水资源管理措施
“水问题最根本的是要解决好‘发展观’问题。”戴星翼认为,应落实“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措施,解决水源地的区域发展和水质保障之间的矛盾,通过各种措施和途径,使水资源在使用上不浪费、水质不污染,以促进合理利用水资源。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何崇元则提出,中国稀缺水资源亟待保护。他表示,水源地保护是饮用水安全的源头保障,应在现有的保护区基础上,设立稀有水源地国家级保护区。如我国西部的昆仑山等高海拔雪山,位于地球北纬36度―46度的黄金水源带,常年被冰雪覆盖,远离工业污染破坏,水源品质相对纯净,是不可多得的珍稀水源地。
2012年出版的《中国居民日常饮水指南》把日常饮用水分为四级:包括无污染水源的高海拔天然雪山冰川矿泉水、普通天然矿泉水、江河湖泊水及自来水。何崇元说,在《中国居民饮水指南》的基础上,要建立饮用水分级管理制度,根据不同水源地的特点,制定对应的监测、开发、保护等法律法规制度,实现分级管理。
董文博建议,一方面我们在推广和研究新的化学产品时,应更加严格地考量其可能造成的环境危害,对其可降解性、持久性等做好评估,如果发现有危险性的产品及时停用;另一方面,有关部门应扶持针对新兴污染的水治理技术。
此外,随着水处理成本的增加,骆建华建议,应尽量多推广“分质供水”,例如做饭就用直饮水,洗澡、洗衣服等其他用水可以用自来水,冲马桶、拖地等用“回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