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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药总厂排放污染物事件续:环评报告难觅其踪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01日09:13  法制日报 微博

  本报记者郄建荣

  中华环保联合会是环保部下属的社团组织,凭着这个身份,该联合会法律中心督察诉讼部的调查人员前往黑龙江省环保厅,调取哈药集团制药总厂(以下简称哈药)的环评报告。

  原以为能很顺利地从黑龙江省环保厅拿到哈药的环评报告。没想到,虽然是“自家人”,但黑龙江省环保厅依然不给“面子”。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在黑龙江省环保厅警卫室等了20多分钟,结果却是:“环评处的人都出去开会了。”

  11月30日,中华环保联合会有关调查人员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这只是他们去哈尔滨调查哈药污染所经历的一次尴尬。他们借用当地污染受害者的话说,调查哈药污染难就难在“哈药早已绑架了政府”。

  调查缘于一起4年无果的诉讼

  今年6月5日,央视报道了哈药的污染问题。似乎从这一天起,哈药的污染问题才浮出水面。事实上,在央视报道哈药污染之前,早已有当地百姓将哈药告上法庭。

  2007年11月,住在与哈药仅一墙之隔的刘珉因实在无法忍受污染,一纸诉状将哈药告上法庭。

  11月29日,刘珉告诉《法制日报》记者,他家院墙北边原来是永丰砖厂,1999年,砖厂的土地被哈药收购。此后,哈药在此相继盖起了污水处理厂和对药渣进行烘干处理的蛋白饲料厂。

  刘珉说,他家的噩梦从此开始。

  “哈药的污染,主要来自蛋白饲料厂车间排放的大量粉尘、污水处理厂散发出的恶臭(硫化氢气体)、青霉素生产车间排放的废气等。”刘珉说,在这种环境下,他生活了近12年。

  近12年的污染,使刘珉的呼吸道、肺部现出炎症、嗅觉丧失;同时,由于常年失眠导致神经系统出现疾病。污染最严重的时候,刘珉曾多次有过轻生的念头。

  “2007年11月,我去法院起诉哈药,到2008年4月8日,法院才受理。”刘珉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其间,他曾到北京上访。“否则,法院连案子都不给立。”刘珉说。

  尽管2008年4月8日,哈尔滨市南岗区人民法院受理了刘珉的案子,但是,时间过去了3年多,至今没有结果。

  中华环保联合会法律中心督察诉讼部有关工作人员在了解到刘珉的情况后,与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帮助中心沟通后,决定与该中心志愿律师一起共同作刘珉的委托代理人。

  今年6月下旬,两家机构的调查人员前往哈尔滨调查哈药的污染问题。

  没有监测结果法院无法判决

  中华环保联合会与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帮助中心早在6月22日就开始到哈尔滨调查哈药污染问题,至今已过去了5个月。

  “5个月过去了,可以说没有什么进展。”中华环保联合会这位调查人员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虽然是环保部的下属单位,但他们的调查也是百般艰难。

  据这位调查人员介绍,2008年,南岗区法院受理了刘珉的起诉,到了2010年11月10日,才第一次开庭。

  “开完庭20天后,主审法官回复我,哈药总厂申请对原告做病情和污染之间的因果关系鉴定。我同意了。”刘珉说,通过摇号,南岗区法院确定黑龙江省人民医院作为鉴定机构。

  刘珉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因哈药代表以没携带任何证件为由,致使鉴定未能进行。南岗区法院也因此一直没有对案件作出判决。

  中华环保联合会这位调查人员告诉《法制日报》记者,6月下旬,在哈尔滨调查时,他们也去了南岗区人民法院哈西法庭,找主审法官了解刘珉案件迟迟不能判决的原因,同时,见到了刘珉案件的主审法官何淑欣。

  “何法官说,2008年7月17日,黑龙江省高院曾委托哈尔滨市环境监测中心组织对哈药总厂排放污染物的种类进行监测,但哈尔滨市环境监测中心一直不出监测结果。所以法院没办法判决。”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表示,审判人员希望刘珉退一步,“双方通过私下沟通,协商解决此事”。

  刘珉同意了。但他一直没有等到哈药代表的身影。“就这样,案子一直挂在法院。”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说。

  省环保厅称哈药环评找不到了

  “既然哈西法庭以哈尔滨市环境监测中心不出监测结果为由,无法作出判决。我们只能想办法从其他方面证明哈药污染的存在和违法性,以推动案件尽管审理。”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透露,在哈尔滨调查期间,他们专门来到黑龙江省环保厅,试图调取哈药的环评报告。

  “我们前往黑龙江省环保厅,心想以社会团体身份查看哈药的环评文件一定没问题。但事实比我们事前预想的要糟很多。”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在警卫室、省环保厅办公室,他们被告知要向上级请示汇报,“我们足足等了20多分钟后,被以‘环评处的人都出去开会了’为由直接挡在了门外。”这位调查人员说。

  据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介绍,今年5月24日,刘珉曾经向黑龙江省环保厅提交过两份信息公开申请,要求了解哈药总厂25000吨/日抗生素生产废水处理与再生利用的环境影响评价报告书和省环保厅的批复及验收报告。

  此后,一个多月没有回音。刘珉说,他多次打电话追要。最后,黑龙江省环保厅居然告诉他,“哈药的环评报告找不到了”。

  刘珉告诉《法制日报》记者,为索要哈药的环评报告等环境信息,今年8月,他分别将黑龙江省环保厅以及哈尔滨市环保局告上法庭,但是,至今也没有结果。

  “当地人说,哈药绑架了政府。”刘珉说,他认为事实就是如此。他说,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遭遇。

  据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透露,就在哈药被央视曝光后,哈尔滨市环保局工作人员前去哈药附近居民区对大气进行监测,有市民还拍下了一幕检测仪器不插电源、工作人员躺在车里睡大觉的“监测秀”。

  哈药总厂厂长进京道歉被疑作秀

  就在6月5日央视曝光了哈药的污染后,6月11日晚,哈药总厂厂长吴志军一行人专程进京,就哈药“超标排放事件”向公众道歉,并表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接受一切处罚”。

  “从刘珉遭遇的状告难,不难看出哈药的道歉从一开始就缺乏诚意。”中华环保联合会调查人员表示,哈药的污染问题被曝光后,哈药曾作出承诺,在新厂区未建成之前,老厂区的排放将百分之百达到国家标准,决不超标排放。

  “然而在调研过程中,附近居民却向我们反映,哈药进行过数次较严重的夜间偷排行为。”中华环保联合会这位调查人员说,哈药整改的诚意令他们生疑。

  “吴志军的道歉不会是一场秀吧?”中国政法大学一位资深环境法专家11月29日告诉《法制日报》记者,“眼下,要格外警惕道歉秀。一些大的环境事故或是安全事故发生后,官员、企业高管往往喜欢对着镜头鞠躬、致歉,此后万事大吉。事实上,他们并不进行实质意义上的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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