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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植:普氏原羚保护面临紧迫现实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2月15日18:00  新浪环保
一年龄的雄性普氏原羚 摄影 耿栋 一年龄的雄性普氏原羚 摄影 耿栋

吕植——“普氏原羚面临非常紧迫的现实”

  “我第一次听到普氏原羚的名字是在上世界九十年代,那个时候仍然在研究大熊猫,满负荷的工作让我无暇顾及其他。那么第一次看见普氏原羚是在1999年了,当时我们在青海开一个保护藏羚羊的会,夏勒博士说在青海湖有一种特别少的羚羊,我们去看一下它现在怎么样了?”

  2009年9月22日下午,在北京前门东大街23号的天安时空艺术空间里,正在举办一场 “山水之美,山水之殇,山水之救赎”的自然保护高峰论坛。一个黑白纪录片在白色墙壁上跳动着,画面中一位带着眼镜的学者在青海湖地图前讲述着她第一次在野外见到普氏原羚的场景。她就是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主任,一位从事自然保护工作20年的女科学家——“熊猫妈妈”吕植教授。她正在通过一部黑白纪录片讲述一个普氏原羚的故事。

  “你们这儿有普氏原羚吗?吕植问当地的牧民。老百姓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问了几次以后,看着老百姓非常戒备的神情,吕植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是非常抵触外来的人打听滩黄羊的消息。“我们是搞野生动物保护的,希望能看到这个羚羊,当地老百姓说,哦,你说那个羚羊,在什么什么地方有。这样我们才找到,但是当时确实是非常少。”

  吕植对这一幕记忆犹新,继续很激动的说着:“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凌晨的时候爬起来,趴在沙丘后面等着羚羊,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在沙丘上,羚羊从沙丘后面的阴影里一个一个走出来,来到阳光下面吮吸露水,那情景太迷人了。但羚羊特别怕人,我们离着它有两公里远的距离,趴在沙丘后面,等我们的头一冒出沙丘,羚羊“歘”就跑开了,如离弦的箭,四散而去。”

  从那个时候起吕植开始关注普氏原羚这个物种,并和夏勒等几位科学家写了一个报告给国家林业局,希望把湖区周边几个农场和种羊场进行管理,给普氏原羚留出一些生存空间。那个时候,几个农场还在不停地往沙漠边缘推进,而沙丘是普氏原羚藏身之地,它们能活动的就是沙丘和农场之间非常窄的一小块区域。

  “原先广阔无垠的草原,现在由于无限蔓延的网围栏,已经被人为分割为一个又一个的独立斑块,栖息地已经严重破碎化。当时我们设想如果农场空出一些地方来,普氏原羚就有更好的生存空间。”吕植觉得普氏原羚这个物种虽然不像大熊猫那么知名,但是它的濒危状况要比熊猫要更严重,亟待需要保护。

  网围栏对普氏原羚的更大威胁是妨碍了种群间的交流。根据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近三年的调查统计,目前普氏原羚在青海湖区又发现了新的普氏原羚分布区,可能有10个种群,数量比2003年的600多只有所增加,甚至可能达到1000只的规模,但是这些普氏原羚分散在十个互相不能相连的区域,从离青海湖比较远的天俊县一直到刚察、海晏、共和。但这并不说明普氏原羚的种群在增加,在有一些地区,普氏原羚的数量还在下降,总的来说,普氏原羚种群数量和生存状态依然令人担忧。

  吕植说,从保护生物学的角度看,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完全清楚这个物种在遗传学上是个什么状况,但从常规的经验估计,一个物种应该有500只成年的繁殖个体才可以长期生存,如果现在这个物种只剩下1000只,它的繁殖个体可能不到500只,所以普氏原羚现在可能已经处在一个不能维持长期生存的状况;另外,各个种群不能交流,慢慢地变成近亲繁殖,近亲繁殖带来的严重害处就是不能繁殖,或者说不能健康的活到繁殖年龄,这样的话种群的灭绝几乎就成为不可避免的了,所以说现在的普氏原羚面临非常紧迫的现实。

  网围栏的建立阻止了动物对周围环境的观察,躲避捕食能力下降、能耗增加、多样性水平降低。俗话说“狗急跳墙”,羚羊类也是一样,被逼急了也会不顾一切地跳。可结果却是被网围栏挂住,甚至挂死,尤其是怀孕期间的普氏原羚更是难以逾越。吕植展示了一张触目惊心的图片:一只普氏原羚残骸仰卧在网围栏外的草地上,脚还挂在网围栏上,已经被狼吃空了。

  吕植说:“我们还要特别特别注意了解它们面临的威胁究竟是什么,这个威胁不是特别笼统的,而是哪一群,现在在哪里碰到什么样的问题,我把这个问题去除了是不是能够改善它的情况,所以后面投入的力量就是要了解这么具体的一些问题;另外我们还需要借助一些现代科技手段为保护行动提供依据和指导”

  张璐——“调查样线我们走了1500多公里”

  “带刺,高139厘米……”

  “不带刺,高107厘米……”

  “带刺,高 133厘米……”

  “带刺,高149厘米……”

  “不带刺,高92厘米……”

  两年来,张璐的笔记本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普氏原羚调查样线上网围栏的铁刺和高度等信息,这样的笔记已经有三十(已经很多了!!)多本了。“带刺的网围栏比不带刺的网围栏要高出平均20厘米以上,母羊和小羊很难跳过去!”张璐很担心的说。

  张璐是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保护生物学在读博士研究生,师从于著名自然保护学家吕植教授。当吕植建议张璐的博士论文和普氏原羚这个濒危动物相关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普氏原羚是什么样子,但喜欢研究野生动物的她还是决定做这个博士课题,并且希望她的科学调查和研究能为普氏原羚的保护提供科学依据和指导。

  要调查青海湖地区网围栏对普氏原羚的影响,最理想的方法是按照现有网围栏的实际状况,在现场调查普氏原羚的分布和数量。但由于网围栏的搭建是牧民自愿行为,除了几个农场和种羊场的网围栏可以通过历史资料掌握之外,几乎无法了解搭建在青海湖周边10个普氏原羚分布区域内网围栏的准确信息,即便是可以了解,工作量也十分巨大,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工作周期漫长。

  在中国普遍使用的样线法是在大范围内估计大、中型野生动物种群比较适用的一种方法——利用平行样线记录普氏原羚的实体和粪便分布,记录围栏位置和高度、类型,记录家畜的种类、位置和数量;之后计算样线上的围栏密度、家畜密度与普氏原羚活动密度,并检验围栏密度、家畜密度与痕迹密度之间的相关性,从而得到围栏和家畜对普氏原羚的分布和活动的影响。

  首先要在青海湖卫星地图上标注出调查范围,按照等距划直线样线。调查人员沿着样线走一遍,一路记录所见到的围栏高度、位置、密度、普氏原羚的粪便等信息。在实际样线上如果地面有容易通过的障碍物,比如网围栏就要钻过去或跨过去,如果遇到房子或水坑等不能够直接通过的障碍物,可以在小范围内绕行。

  调查刚开始走平行样线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经验,就一次又一次试验着走。早晨8点钟,五组人一块出去,下午回来把每个人的记录表格和GPS收齐,在电脑里把数据导出来一看,五组人的样线走得都是歪歪扭扭。要把样线走直,首先得会使用GPS导航,根据GPS找到样线的起始点,把结束点找出来,利用GPS的导航功能,沿着导航线走直线4公里,到点拐90角继续走直线一公里,在转90度角再走完最后的4公里。

  有一次张璐和一位女警官一起走样线,看见一只狼在追逐一小群普氏原羚,两个女孩子一直跟着,想看看普氏原羚怎么来对付狼的追捕。但狼似乎发现了她们,突然停下来,改变方向冲着她们走过来,但在距离她们200米的地方停下,双方就这样进入了对峙状态。后来不知道是狼失去了好奇心还是感觉自己的一双眼睛比不过两个女孩的“电眼”,轻巧的转身跑开了。“还好!”张璐每每提到这次与狼的近距离遭遇都这样感叹着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庆幸,“还是会害怕!”。

  张璐是浙江人,白白净净的,性格很开朗,特别喜欢笑。冬天时,为防紫外线也防冷,张璐通常是头带防风帽,面蒙户外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她时而拿着罗盘测量方向;时而拿出GPS记录下点位;或者用望远镜观察远方的普氏原羚群并在记录本上记录数据。

  张璐在两年时间里环青海湖进行了8次野外调查,每次调查时间从半个月到2个月不等。她和调查小组的其他成员在青海湖畔徒步行走了1500多公里,跨越1米左右的网围栏3000多次。她的调查确认了哪些地方普氏原羚活动最多,哪些区域围栏最密集、铁刺最多,哪些围栏是最先需要被拿掉的……这些信息为后来北京大学研究团队评价普氏原羚的生存现状和制定保护措施提供了重要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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